“宋先生!上午发生了一件事,那北军营的人居然到咱们地界里征兵来了。”
宋凤林立即拧眉。“可有赶出去?”
张小满笑道:“岂止是赶,将军亲自下令把他们手脚都敲断了丢出地界。”
张泰宁一走,给阳关便只剩下不到五万人,而这五万人要吃二十万的空饷到底是夸张了些,周澶便另有指示给周随,要他在北疆征些流民入伍。
说的容易做的难,给阳关外方圆二十里都是荒野,想要征兵只能到南边去,周随有些忌惮刘湛,但是他不能不征兵,手里只有不到五万人周随自己也慌。
结果周随的人才踏入禾仓县地界,齐云军的骑兵后脚就到了,北军营那些人哪里是对手,三两下就败了逃回给阳关。
此后北军征兵的人又来了多次均被打走,周随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
这事最终成了晋阳上下的谈资笑料。
今年天下大旱,连带着北疆的气候也反常,已经入秋了天气却依然炎热。
夜里的将军府,刘湛光着膀子靠在炕上打扇子扇风。
宋凤林拿着睡前看的书进房,却见刘湛生无可恋的瘫在炕上对着窗户使劲摇扇子越摇越热。
“哪有这么热,仔细着凉。”宋凤林脱了鞋上炕。
“你老公都快热疯了哪里会着凉。”
刘湛最是怕热,每到盛夏都不愿意多穿衣裳,像宋凤林那样依然从脖子包到脚,刘湛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静自然凉,越是急躁越不得趣。”宋凤林拿过他手里的扇子替他摇。
刘湛咕哝着难受的音调,他左手还绑着带子固定在胸前,这次骨头伤得有些狠,伤口都好得七七八八了,肩胛却依然疼痛。
前些日子换了个专门正骨的大夫看过,说是移位了,重新正骨之后还得吊着胳膊最少一个月。
宋凤林轻声道:“往年这个时候北疆就该凉快了,今年天下大旱,明年百姓还不知道有多艰苦。”
许是宋凤林扇子打得有节奏,刘湛觉得舒坦一些了,一闲下来烟瘾又起,他捏了小撮烟丝塞到一尺来长的烟斗里,淡淡的抽了一口。
“今年中原大旱,明年就该南方发大水了。”刘湛吞云吐雾道。
宋凤林愣了一下。
刘湛笑了笑。“是老人传下来的说法,大致如此。”
窗外的园子在月色下迷迷蒙蒙,虫鸣的声音时断时续,偶尔有风吹进来也带着暑气,刘湛靠着窗台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吐了一口烟。
“我想在今年下手。”
两人的默契无须提示,宋凤林自会明白刘湛指的是什么。
宋凤林一边打扇一边清清冷冷道:“若是下手,周澶必定不死不休,北军虽然只有五万人,到底是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