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时没有看她,他对蒙阶盖丽说:“只要您真的可以……无论什么,我都会做。”
“哎呀呀,真是一点也不意外的答案呢,”蒙阶盖丽眯起眼,“我瞧着你们一路打下来,对彼此信任得很,身手功夫之类的也极好,最重要的,那份杀意实在让我满意。”
“我的太子哥哥,很快就要返回长安了,”她陡然调转话题,“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会找上你。”
“这些年他可没闲着,明面上是被赶到乡间,实则是在暗中部署自己的势力——他足够谨慎,但谨慎过了头,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认下。”
“他找上你,势必会为你解释种种,也许还会流几滴泪,这一套他一向做得很好,”蒙阶盖丽轻蔑道,“然后,他会让你成为他的心腹,继续以裴信独子的身份行走。”
烛火摇晃。
女子的一字一句如同刀锋,深深扎进少年虽已结痂,但仍有阵痛的伤口之中,翻搅出新的恨意。
她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仍未停止落刃:“裴将军故去一年,镇西大都督的位置却已经换了三任,你可知道是何原因?”
裴远时声音沙哑:“父亲从前在军中,一向很受军士爱戴。”
“正是如此,定西军是由裴将军一手培养打造出的军队,如今将军不在,他当初的隐情也从来没瞒住过军中众人,所以他们不服信任统帅,也是正常。”
“这支昔日威震西域,叫蛮夷闻风丧胆的军队,眼看着就要变成一盘散沙……我那哥哥,怎么会任凭这块肉就此腐烂呢?他蛰伏那么久,还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你这步棋子,一定会重新找上你的。”
少年半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要你去取得他的信任,扮作被他成功怂恿煽动的样子,幻想他登上高位后真能恢复你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