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哥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二十有三了未娶亲,说是要等表妹出嫁才死心,这番变故,简直是老天爷在疼惜他们二人。
村人无不感叹,今后,可算他们苦尽甘来了!
清清站在人群里,听着周围前来贺喜凑热闹的村民闲谈,听起来,大家似乎对这样的结局都乐见其成。
她身后一个缠着头巾,抱着小孩的妇人尤其感慨:“可算有这天了!春丫头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从前是多伶俐活泼的孩子,被那姓田的养成如今这副木讷样!”
旁边一个声音粗粝的妇人接了话:“可不是嘛,那胳膊那腿儿,瘦得跟芦柴棒似的,见人也是问好,旁的一句不说,跟只鹌鹑似的胆小……倒是可惜了那张好脸。”
“你别可惜了,”缠头巾的妇人嗤笑道“这丫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杜桐生此次秋闱……”
“竟是中了?怎么不曾听说!”
“急什么!中是没中,但听说去赶考,结识了济州的一位老翰林,那老翰林对他可是赞不绝口,说他不出三年,定能夺个举人。”
接话的妇人咋舌道:“那可真了不得……但我怎么听说,田春原本还不想嫁他的……”
头巾妇人又笑了:“王姐姐,我看你是糊涂了……”
话还没说完,人群陡然嘈杂拥挤起来,有孩童兴奋地跑跳大喊:“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众人你推我挤,争相踮起脚伸长脖子往外看。清清身量矮,再怎么踮也无济于事,她只能勉强从人缝中瞧见红色的衣角一闪。
身后先前闲谈的两个妇人倒是看得十成十,声音沙哑的妇人惊叹道:“好精致的嫁衣!那花纹,那式样,田春不过一个孤女,竟这么舍得下血本?”
“哼哼,此先我正想说这个,”头巾妇人哼笑道“阿春和桐生二人本有娃娃亲,你可晓得?”
“晓得,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