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咬牙,手撑在膝上,及其缓慢煎熬地直立起来,只感觉四肢百骸如同放在石磨下碾磨一般,疼得她脸皱成一团。
“师姐,你站这儿做什么?”
是石头师弟!她腾地站直,状似不经意地揉揉手臂,淡淡一笑:“我刚起来,在院里溜达呢。”
裴远时手里拿着笤帚,似乎是在扫雪。
“师姐可还有不舒服的?”
“什么不舒服?我好端端的,哪里会不舒服。”清清故作惊诧。
“师姐昨晚……”
清清一拍脑门:“哎!昨晚喝得多了些,有些犯糊涂,做的什么事现在是全不记得了。”说着,她装模作样地抱了个拳“饮酒适度,失态事小,伤身事大,师弟可要引以为戒啊。”
裴远时好似被噎住,顿了一顿,又道:“现下还早,观中也没什么事要做,师姐可以再歇一会儿。”
“不必了,一天之计在于晨,早晨的大好时光怎可白白浪费在床榻上。”
清清仰头,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作陶醉满足状:“雪后清晨如此叫人舒爽,研读经注,修习道术是再合适不过。师姐我现在要去练功,不与你多话了。”
说罢,她向裴远时露出一个“师弟也要勤勉”的微笑,负着手快步离去了。
裴远时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那边……不是茅房的方向吗?
拐了个弯,确定裴远时再看不见自己,清清绷直的脊背立刻放松下来,她抬手擦了擦额间薄汗,蹒跚地朝那五谷轮回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