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那个庞世光,师姐似乎和他很是熟络?”
这还是他第一次朝清清打听什么人,清清放下手臂,意外道:“不算吧,你打听他做什么?”
“随便问问,之前没见过他,有些好奇。”
“那是因为近两年他都在青州城内念书,逢年过节才回泰安镇来,连我都有大半年没见着他了。”
裴远时踌躇半晌,又道:“我瞧你们相处,像是经常在一处的样子。”
“从前会在一处玩,后来他考上了童生,就便得奇奇怪怪,时常要管教我。”
清清回转身,继续往山上走:“不让我爬树,说太高有危险,要是真的高也罢了,那歪脖子树才六尺,我七岁就能一口气跃上树梢,不知道那么紧张作甚。”
“大热天的下河涉水也不行,说什么——莫要贪凉,寒邪侵体,日后会体虚疼痛,同我念叨个不停,跟师父念经似的,烦人!”
“后来,还总说大牛鲁莽粗劣,要我不要和他玩,大牛不服,两个人颇不对版,碰在一起就要吵架,还打过几场,我真是受够了。”她把路边一粒石子儿踢到草丛中,不住地抱怨着无聊玩伴。
裴远时却觉得这喋喋不休顺耳无比,他语气轻松起来:“听起来的确是很烦人。”
“是啊,后来我就不爱和他玩了,再后来——”
“他去青州城念书,我就很少见到他啦,偶然见面,他还是如从前一般温和,但不再唠唠叨叨,看上去顺眼了许多。”她嘿嘿一笑。
裴远时停住脚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或许吧,哈哈,你可能不知道,镇上好些小姑娘喜欢他呢。仔细想想,他模样生得不错,气质又好,还体贴人,的确挺讨人喜欢。”
裴远时冷声道:“巧言令色,鲜矣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