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事毕离开,又过了一刻钟,清清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去灶房弄点吃的。她裹紧了外袍,在檐下慢慢往目的地走去。
风仍旧凉,月色仍旧暗淡,周围一片静谧,只有穿着单薄衣裳的少女,在重重阴影中行走。
清清缓缓攥紧了手指。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安静了,深春的山间的夜,怎么会如此安静?不说时不时的夜鸦,连虫鸣声都很难听到,她一路走来,观内静得出奇。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应该立即去寻师弟,情绪却告诉她,下午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她暂时还不太想面对他。
于是她一个人默默地走,披头散发,衣裳潦草,十足的起夜模样,看上去再自然不过。
只有清清自己知道,她从茅房出来这一路,变幻了多少步法,每一步都无懈可击,每一步都有十余种闪避方式,每次经过一个拐弯,她都在心中计算若是有人在那里候着她,她有多少路线可以后撤。
越往后走,她的心越凉。
始终没有任何声响,这个夜晚,安静得太过诡异了。
暗夜中,四周无比熟悉的建筑变得神秘,每一处黑洞洞的门窗背后都像藏着什么,清清吞了一口唾沫,下一个转角又在眼前,这是灶房与卧房的分叉口,她必须决定该往哪边走……
她保持着懒散的速度,脑中思绪却飞转,火光电石之间,她敏锐地嗅到了一点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