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言不发盯着她,静静握住她手腕,指间无意识收紧,愈捏愈紧。
红线挣了两下没挣脱,也不敢太大动作扯到他背上的伤口,但一直这样被他盯着,却着实令她犯怵。
她深深闭了闭眼,无奈道:“一回两回便也就罢了,回回被你捉住,我的隐身术约莫都成摆设了。”她转了转手腕,仍挣不开他手掌,“诶!你这人,还拉着我作甚!”
“别盯着我瞧了,你是凡人,便就是我这隐身之术再摆设,你也瞧不破的!”
“喂!你松手啊!”红线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委实急了,不再考虑他,使劲儿晃了晃自己手臂,连带着将手腕上挂着的他的手,也在空中猛摇晃了晃。
胳臂拉扯到肩膀,言烨背上的伤口忽而一阵撕扯,他手下一紧,眉间显而易见地皱了皱,但不久,他面容又恢复如常。
红线见之不可思议:“你不疼?”
言烨脊背挺直,整个人形容挺拔,若非方才落崖、撞木乃红线亲眼所见,她定是不信自己眼前这人,此刻还是个“伤残人士”。
“忍痛倒是一流。”红线撇嘴。
说罢,她又忽忆起一幕,白甲战神自天门外浴血而归,满天仙者尽贺,六六之数五彩神鸟旋飞于空,迎接凯旋,声势浩荡,诸天仙宫神光浩淼。但其中,更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在漫天庆贺喜气之中,白甲的少君将手隐在身后,血珠一滴一滴落下,砸到天宫石板地上,蜿蜒漫开。
他一一回礼,辞别众仙,拜见完帝后,一路回到临华宫。
红线知道,皮肉对她们仙者来说,不过是个壳子,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大事,天上多少灵丹妙药都能救得回来,也就没人太过于在意言烨当时浑身的血红。但无端的,当她一路尾随,沿着一路坠下的鲜血跟在他身后,嘀哒之声不绝,令她莫名有些沉重。
很疼,这是红线最直接的反应,但纵然她觉得再疼,她们的少君从头至尾却都一声未吭。
红线是最怕疼的,平日稍稍磕碰她便叫唤疼痛,月下老头被她叫唤烦了,便意思意思给她些甜头来安抚,所以她有痛有苦开口便说,从不积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