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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景的记忆中凤鸣几乎不与冥界中人往来,浮生灯不亮的时候,就在楼中读书、写字、绘画……她尤其喜欢画牡丹,每画完一幅,都要写下同样的诗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可这些画每月初十都会被凤鸣烧掉,年幼的盛景不解,问她画画得如此传神,为何不挂在前厅或房中,烧掉岂不可惜。
火光映在凤鸣脸上,她一边细细看画作后再放进火盆中,一边说梦中之事不作真,随风消散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每日临睡前,凤鸣便在书架中随意取本书,读给她听,多是些史书传记,要她明事理懂是非。
那些大道理和典故听得她昏昏欲睡,表面上装作虚心学习的模样,其实早已神游太虚。
再大些,凤鸣也知她不愿读这些,便不再拘束她,盛景小书房的书架上渐渐被凡间的话本子塞满,行为举止愈发不羁,骨子里的善恶分明也愈发明显。
除了读书习字由凤鸣手把手教导,盛景喜欢穿月白色的裙衫多多少少也受凤鸣影响,她自小看着一袭白衣的凤鸣入凡间降冥惩,行为举止甚是潇洒,颇有些话本子中江湖侠女的身影。
她是凤鸣唯一的亲传弟子也应该继承师父不染尘世的情韵。
师徒二人相像之处甚多,也有区别,最大的区别是——凤鸣从不吃肉,她三餐不沾肉腥,连带着盛景也一直吃素。
她直到十岁才第一次偷偷摸摸吃到肉馄饨,馄饨一入口,味蕾就被震惊,内心感叹天下美味顶天也不过如此吧。
回到画虚楼,她与凤鸣闹了半日,直言荤菜可口,她也要长身体,以后用膳需顿顿有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