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是囚禁……鴏常打了个寒颤。
将亲弟弟的神魂放在幽冥神府中,美其名曰留了他一条命,实则将对方折磨得不人不鬼。
也就是离渊,才能做到如此狠心。
不然他得不到这帝君之位。
倒是北芙抬眸看着离渊,板着脸,没给这个自己一直崇拜的帝君大人一个好脸色。
她向来如此,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从来懒得掩饰。
“行了,人也见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北芙厌烦道,她利落起身,对着几人摆了摆手,看也不看虞央,只对离渊行了个礼。
“荒地那里缺不了人,诸位回见。”
她起身,出了正殿后却没有直接离去,反而转了个方向,朝着宁娇娇的住处飞去。
啧,还不知道那痴心的小花仙是何等伤心呢。
*
月落清河下,荒地上仍是一片荒芜。
禹黎随意抬眸瞥了一眼,诧异道:“宁娇娇?”
少年当即放下酒壶,口中仍是不正经的语气,“哟,你不是生辰嘛,听说那人给你弄了个生辰宴,将四海八荒有名有姓的家伙都请过来了,热闹非凡,你怎么——”有空来我这片荒凉地?
话音未落,却在禹黎看清宁娇娇的模样时戛然而止。
原本活泼娇憨的小花仙眼神空洞,笑也不笑了,身上分明是穿着大红色绣银纹的锦裙,却不见一丝人气,徒留一片烈火焚尽后的悲哀。
整个人像是刚从炼狱忘川海出来似的,一片孤零零的死寂。
“你……你的手腕怎么了?”禹黎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率先发现了宁娇娇腕上那粗粗一圈青紫的痕迹。
小花仙肤色白皙,更衬得那圈伤痕无比刺眼。
禹黎记得,往日里宁娇娇最是爱惜自己的一双手,将自己一双手上的皮肤养得无比娇嫩。
冰凉的双手被另一双手紧握,属于人体的温度传来,宁娇娇呆呆地抬头,正对上少年精致好看的眉眼。
禹黎比她还要焦急,匆忙将她拉进自己的小屋内,摁在了椅子上,又急匆匆地将仅剩的疗伤药品悉数拿了出来,从一个白色瓷瓶中用指腹粘上了一点药膏,极其小心地涂抹在了她的腕上。
“往日不是最爱惜自己这双手的吗?怎么今日这么不小心?等留了疤,看你还敢不敢说自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花仙!”
原本宁娇娇尚未来得及难过,却在听到了禹黎这句玩笑话后,突然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法,也不是嚎啕大声的发泄,宁娇娇只是坐在简陋的木椅上,泪水无声的往下流,顷刻间便流了满面。
禹黎从没见过有人能哭得这般惨烈。
小花仙好似忘记了所有的事,只记得哭。
“谁欺负你了?!”禹黎握紧了拳头,隐在暗中的眼睛渐渐染上了血红,“……是不是他!”
宁娇娇根本没听清禹黎的问话。
从始至终,她的胸口好似堵了一口气,唯有现在,眼泪流了出来,她才终于不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