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太叔婪展现另外一个世界。

从小历经人性之恶,第一次,太叔婪见到这么多的美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最后,那个女人还是后悔了。”

“可惜为时已晚。”

感受到自己手腕忽然有东西摩擦,太叔婪低头看去,原来是衣袖被人攥紧。

他抬眸,恰对上一双漂亮的杏眼,里面全是对他的担忧。

干净,澄澈,不加掩饰的担忧。

于是太叔婪再次笑了起来,轻快又慵懒,好似方才的愁绪从不存在似的。

“是不是被吓到了?”他说,“但我们娇娇就做得很好,所以娇娇不用担心,你还有我们护着,断没有人再敢对你下手。”

他语气轻柔,像是做出了什么承诺,眼中墨色都透着一股狠戾。

宁娇娇觉得太叔婪情绪不太对,她有心想要安慰,却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半晌,憋出了一句:“师兄放心,娇娇以后对待那些丑东西,一定不会手软,定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脆生生的,满是小姑娘才有的朝气与决心。

太叔婪失笑,眼中浊色淡去,再次揉了把宁娇娇的脑袋,将一枚储物戒扔进了宁娇娇的怀中,转身离去。

“不用送啦,快去修炼,到时候宗门大比,还指望你给我们破云峰争光呢!”

来时太叔婪脚步轻快,走时亦然。

天色已晚,云雾缭绕着山脉,远处的风景都看不清了,一派混沌中,仍在太叔婪鼻尖徘徊的花香倒是显得格外清晰。

并不算浓郁,清新又活泼,依稀有些像是栀子花的奶味儿,但又比之更多了一份柔美的芳华。

太叔婪静静地站在竹林中停留了片刻,总是反应迅速的脑子硬是转了一圈,才想起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常花。

凡间最常见,又最不起眼的花朵。

原来小师妹喜欢常花么?

太叔婪想,自己擅长制毒炼药,等她出关,自己到时可以为她备上一份礼来。

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将太叔婪身上仅存的花香吹散了,簌簌的竹叶拍打着晚风,为本该炎热的夏夜添上了一份清凉。

星辰远远地缀在天上,太叔婪看了一会儿,嗤笑了声,收回目光。

他想,倘若自己母亲当年有宁娇娇一半——不,只要有她二三分的坚定,是不是也能换一种结局。

或许,也能留得一条命在?

如果那样的话,“太叔婪”也不会是现在的太叔婪了。

他会变成一个比现在蠢些,但很幸福很幸福的小傻子。

也许,亦能得幸,保留一二分的天真。

太叔婪垂眸,不愿再多想了,大步离开了竹林。

……

……

九重天上·

北海那里传来了帝姬北芙神魂入凡历练之事,离渊心中没有起半点波澜,反而觉得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