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的事,不应该让无辜的人来承受,以前是他想法不成熟。
同学们想去参观爷爷的古董,林盛财就让家里阿姨帮着招呼,自己离湖边远远看一眼,确保她没事就行。
半路上下起雨来了,点点滴滴落下,没了夜晚的最后一丝暑气。湖边只有招平安一个人的身影,她竟然......竟然凌空移动。
地上凭空出现一窜湿漉漉的脚印,像是有人抱着她走,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好吧!林盛财不是第一次见了。他调整了下呼吸,硬着头皮向前,在昏暝的路灯下他发现招平安全身湿透了,头发还在滴水。
是落水了吗?
林盛财觉得可能是因为抓鬼,愧疚感冉冉而起。他跑近去,对着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说:“院里有客房可以休息。”
招平安连抬头的气力都没有,细声地“嗯”。
雨下大了,碎石路也快被完全湿润。林盛财没有听到招平安的回应,但是诡异的脚印往院子里去了。
他提着的心放了放,抹掉脸上发痒的水渍,转脚往前院走,打算让阿姨煮点驱寒的姜汤。
看着不大的院子有七八个房间,阿择不知道哪个是客房,就先进了一个房间,放下招平安坐好。
“我去看看有没有换洗衣物。”
刚刚太着急,现时才看清室内的装饰。这是间许久没住人的房间,家具都用透明塑料布盖住了。
阿择去卫生间看,也没发现日用品。他回来说:“这里不是客房,我去别的房间看看。”
他挑开她贴着脸颊的湿发,碰碰滑腻的脸蛋,不等回答就先离开了。
招平安坐的椅子旁有一个小茶几,被防尘布盖住了,但是上面没有积一点灰,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
门外有避雨的廊顶,檐下隔不远就有灯笼样的路灯挂起。门开着,屋内不说敞亮,不过辨物是不难。
她望着灯下斜飞的雨丝,等阿择回来。很安逸地有了依靠,还夹带着如释重负的庆幸。
那时自己想不透,还好阿择安然无恙地从岑西回来了,不然她会内疚一辈子,惶惶终日。
现在可真好,不敢怨迟,只念幸好没错过。
灯笼路灯摇晃,风把防尘布吹起,招平安伸手去压住一角,桌上的相框“啪”地倒下了。
去别人家里做客,保持摆设不动是基本礼貌。她将另一张凳子挪过来压住布边,拿起相框摆好。
玻璃镜面倒映着光线,她看到照片里的主人公。鬓边夹了蝴蝶结、眼睛很亮的女孩,和文质彬彬剪着平头的男孩。
这个女孩招平安认识,只是印象里从没见过她这么灿烂的笑容。从很小开始,她就像一位母亲那样养育自己,唇边总是挂着浅浅的笑,严厉的时候也从不打骂。
大多数不忙的时候,她就坐在院子里,望着院墙以外的地方。大门是锁着的,院墙高高的只能看到别家的屋顶。
常常入定了那般,一发呆就是小半天,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现在招平安或许明白了,林盛财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姑姑和林家认识,看这照片关系应该不浅。
照片上的光影一晃,紧接着身上披了一方浴巾,她将相框摆好,阿择就打横抱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