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兜里掏出来一打叠得很整齐的缴费单,想塞给迟雪看。
“我自己身体也不好,每个月要吃药。我儿子——我就一个儿子,前几个月刚死在了云南。他本来就是拿着国家的助学金读的大学,现在为国捐躯,是光荣的事……是分内的事,咱也没那脸伸手向国家要钱。”
“但现在儿媳妇也跑了,就我一个人带着小孩,每个月给人家守门赚千把块钱,孩子生病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直给人家打电话道歉,最后那边终于松了口,说想不赔的话也可以,但还是有条件,”老伯说,“我实在是不得已,迟小姐,真的是没别的办法了,才腆着老脸来求你。”
那卑躬屈膝的样子。
何尝不像极了多年前到处借债的迟大宇。
那些不愿回忆的记忆又找上门来,迟雪的表情变得凝重。
“没关系。是对方提的条件跟我有关?”
但她仍是从外套兜里找出两张纸手帕递给对方。
等到梁伯情绪稍缓,才又耐心追问:“是我认识的人,还是别的原因?他提到过吗?”
“没说。”
梁伯道:“车主只说要我把迟医生你的联系方式给他。说是如果做到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其他的就不愿意透露了。”
意思是,四千块钱换个联系方式?
迟雪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心说这是哪门子的狗血剧情,又赶忙劝老人别急也别自责,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你现在给车主打个电话,”她指了指老伯另只手上一直攥着的手机,“我就在这,问一下到底什么情况,看是不是认识的人,之后的事之后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