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来才跟我说,就那一眼。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差点眼泪就下来了。”
迟母从此动了恻隐之心。
后来便经常找机会,给招待所里的黄玉送点营养品、送点闲置的衣服之类的。
黄玉随后不知从哪打听到了迟母的“底细”。
有天夜里,便突然找上门来,开门见山说她准备要改嫁。
又说肚子里这个已经让男方有点接受不了,如果再多个女孩,恐怕更是难说。指不定以后生孩子都要被计生办带走打掉。于是提议迟家父母如果愿意,不如抱了她这个女儿去“养老”。
“我一世都不会再认她了,以后这就是你家的女儿。”
黄玉那时对他们说:“而且她也好养活,吃不饱都不哭不闹的。要是实在没有奶喝,给点米汤就行——饿不死就行。你们是好心人,留她一条命,也算是积福积德吧。”
说罢。
把女儿和据说是“女儿父亲”留下的一本笔记交给迟母后。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仿佛甩下了一个沉重的负累,毫不犹豫离开了诊所。
不久后,便又嫁给了附近修车店的小老板周正。再过几个月,顺利生下了儿子周向东。
从此二十多年过去,两家比邻而居。哪怕无数次打过照面、互有交流,她也的确说到做到,从没提起过自己和迟雪之间的关系。
甚至于如果不是这次周向东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实在太大——迟大宇想,也许这个秘密,亦真的可以瞒到所有知情人都带进坟墓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