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回来。
邵春芳停顿了好久,才问出口,小音,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赌气?朝你爸爸。
邵春芳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再清楚不过,这事,姑娘从头到尾没闹,太不正常了。懂事得过了头,有些事过头就不对,她也和丈夫提点过,你女儿闹一通,发泄出来,人倒会松泛点。她头一个男朋友,交往也不长,分手那段时间,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问到她,她也直说的个性,分了,对方奔前程去了,也没什么。
伤心失望都有。但分就分了,不值得眷恋的觉悟。
这次不同。邵春芳一个母亲,也是过来人的觉悟,觉得女儿没放下。她头回恋爱都可以朝她坦白和男友的亲密,偏这回,无论怎么问,小音始终不正面回答。
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与所谓的米已成炊相比,邵春芳反而怕什么都没有。她怕女儿痴心错付,人家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做母亲的看着女儿一天天心思重起来,难过不已。她怪周学采,你逼呢,和那些逼着学习的爹妈有什么二式。逼急了,出了毛病,你懊悔都来不及。
二十二年来唧唧咋咋的性子,这大半年家里都快静得长草了。
没有。周和音斩钉截铁地告诉妈妈,我没有和你们赌气,妈妈,我很知道我在干什么。
有些事情,我难过,也仅仅因为不如愿。
原来人不过活一口如愿的气。
好比宝相寺,香客们都说了,求事业前程最灵验,偏周和音那天求了姻缘,她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