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谭卿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看他的眼神,刻意转移开话题。
陈景迟小心翼翼地拉下她衣服,扯过旁边的毯子,胡乱地抖开。
仔细看,手还在轻轻颤着。
“是,怎么弄的?”将怀里的人整个裹进毯子里,他抿了抿唇,酝酿了几遍,还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放过她。
谭卿不愿说,下巴被他轻轻捏着抬起,对上那双桃花眼。
没了往日的散漫和看谁都像在撩拨的多情,眼底浮起了一片殷红,像揉进了粗砥的沙石。
谭卿看得心窒了一下。
“我——”
“别骗我。”他声音固执,又带着几分低低的央求。
谭卿话断在喉咙里。
和警察可以平淡地陈述,和陌生人应该也可以无波澜地开口,哪怕是邰蓉有一天逼问起来,稍微给她一点时间做心理建设,也不是不能告知。
唯有他,策划再完备,时机再合适。
她还是无法开口。
并且永远都不敢启齿。
她害怕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嫌弃,更无法面对他的怜悯和痛苦。
无论哪种反应,自己都承受不了。
“车、车祸造成的。”她被迫对着他的目光,咬了咬牙,小声挤出一个答复。
几乎是同一秒,握在她肩膀上的手,蓦然收紧几分。
“车祸?”
“嗯,”她抬起包着薄薄纱布的手,揉了揉眼眶,声音尽量放得平缓,“在巴黎留学的时候,有次去外面写生的路上,司机避让一辆货运车,不小心撞上了绿化带,我坐在后面,被车玻璃...刺伤了。”
“什么时候?”
“去的第二年,我还住了半个月的院。”她说得很具体,几乎是以假乱真。
陈景迟大概是被糊弄过去了,握在她肩上的手往下环过她的背,将人轻轻地拥进怀里,一点点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