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九岁呢?”
那双水洗般的黑睛仿佛被冰雪擦过,透亮冷清,令姜暖心脏都停了两秒,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后,她满是无措与窘意,踉跄倒退了两步。
姜暖十九岁没有等自己回国,和顾绝躺在一起。顾淮左舌尖用力顶着上颚,下颌线如刀刃切开的利落,眼中冰冷夹杂着难忍的薄怒,越发让人不敢直视。
八月的夜,地表燥热未退,姜暖身体却冷得发颤,从脚跟开始,顺着小腿爬满身的寒意,到最后牙齿都磕磕碰碰的,鼓起的腮帮子,不敢发出声响。
今天这事就当自己运气不好,方寻攸的事被顾淮左撞见,因为害怕他会生气,姜暖下意识的心虚理亏,所以一直让着顾淮左。
但是不代表她就没脾气。
她十九岁?
她十九岁被送去继父家里,太苦太累,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卑劣地跟了顾绝,想要忘记顾淮左、想要让生活容易一点,又有什么错!
她错的是被顾绝未婚妻羞辱的时候,没有拒绝顾淮左伸来的手。
才让自己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
姜暖不服气地握拳,沉默着,在沉默中任由心中的酸涩,翻腾沸涌。
说到底,她和顾淮左都不再是高中无忧无虑的少年。
见过世面,在社会摸爬滚打。
顾淮左就是介意,就是看不起自己…跟他叔叔滚过床单,他自己不也亲眼看过吗。
那还娶她做什么,去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过完这辈子不就好了吗?
姜暖的心仿佛被人揉碎了,难受的抽搐,碎片挤压在了一起互相切割。
快窒息的疼,一抽一抽的蔓延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