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意识握紧应棉朵手的小动作,还是昭示着这些话对他的触动。
“…爸爸?”
应棉朵看山诣青,有些被爸爸脸上鲜少的严肃吓到。
山诣青看眼自家姑娘,没应声,只是回视着静静看着自己的晏停道,“以目前你肺动脉瓣返流和右心室流出道的情况来看,现在还在可以用药物控制的范围内,但也只是在能控制的范围边缘了。
“你身体情况和其他心脏病患者不一样,如果他们返流严重,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第一选择会建议他们做换瓣手术治疗,可以你现在的身体条件,根本不行。
“你肺的发育情况和你右心室功能根本支撑不了手术中和手术后的压差。”
山诣青的话音落,病房里除了医疗机器的滴答声。
落针可闻。
就连耿迟听完这些,喉间也悄悄吞咽了下。
他们作为医生,跟病人谈话时尽量都会以最委婉和最能让他们接受的方法来跟他们坦白——为的就是让他们可以不要过于紧张,以免情绪影响病情,使之更加严重。
耿迟还清晰记得当年自己还在实习时,山诣青带他们几个人每次给病人术前谈话,还会教他们如何先跟病人“闲聊”拉近关系…….
他和山诣青从以前的“师徒”到如今的“同事”,一起也有将近二十年了。说实在的,这还是耿迟第一次瞧见他跟病人说话说的如此直白。
可耿迟还是错了。
因为他以为山诣青方才说的话已经够直白了,哪知随后听见的这句,甚至差点儿让他把手里的文件夹给扔飞了。
“晏停,”山诣青注视着晏停,一针见血的问了句:“你想活着吗?”
晏停清澈的目光和山诣青对视半晌,随后视线无意识稍偏,看到对面墙上的时钟数字。
11和59之间的红色光点一下接一下的跳动着——就好像他胸腔里这颗残破不堪的心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