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注入她温和的声线里,像一种有安抚作用的白噪底色。
周游沉默了会儿,忽的被点透一般,低低地应了一句:“是,是不该那么难受的,可我现在跟他都很难受。”
又聊了会儿,孟听枝又安慰了几句,周游心情舒缓了点,打算再去找施杰聊一聊,话题这才算过去。
外头的雷更大了。
周游在那边害怕地说:“枝枝咱们先挂电话吧,之后聊,这天气打电话会招雷吧?你在画室吧,回家注意安全啊。”
“好,那之后聊。”孟听枝淡笑着应,挂了电话。
周遭陷入暴雨声下的空寂。
她唇角弧度慢慢淡去,忽的想前年在三百公里外的云安古镇,也曾有过这样一个摧枯拉朽的暴雨夜。
停电后昏暗的酒店房间。
她裸足下地,不小心磕到茶几,有一个人将她抱在膝上,薄薄酒热隔着衣衫,那把金玉嗓子含混地问她哪里疼。
雨势太大,孟听枝没打算顶着雨回去,给阮美云发消息今晚不回去了,叫她不要留门。
从抽屉里翻出上个月做的一杯蜡,用那个充气口旁有颗祖母绿的打火机,“啪”一下,点着了烛芯。
一拢昏黄光晕,颤颤巍巍,将画室空间映亮。
她翻着几幅跟出版社约好的插画,交稿日临近,在一种发呆状态里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