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恓惶。
“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忘,别这么说,枝枝。”
她冷眼看着他,笃定又悲愤,“就是!”
他不解释,叫她不要动,在这里等,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把电话打通,哄她别挂,人折回巷口的车里。
没有人说话,手机听筒那端,是他跑起来的呼呼风声。
那阵风,从旧时光里吹来,肆虐多年,最后那一阵停在她面前。
他伸手,掌心里躺着一盒铁皮旧颜料。
“你留在枕春公馆的,怕它就这么放着会坏了,按照你那张修复记录上做的。”
孟听枝拿起那盒图案复古的铁皮颜料。
是曾经那堆他托温迪购置的昂贵盲盒里,她最喜欢的一个。
老物件修起来要倍加细心,她当时做足了准备,可还没修好,人就从枕春公馆离开了。
东西一直搁在衣帽间的小台子上,分手后,她也曾想起过这盒旧颜料,可能被打扫的阿姨当垃圾收走,也可能再无人问津吧。
她觉得遗憾。
可再想想,她那么多的遗憾,遗憾与遗憾交叠,这一个也算不上遗憾了。
轻翻一个面,她瞧见一串编号,真的是记忆里尾数和她的生日重叠的那盒。
一时有点不是滋味,手指在断漆处蹭着,粗糙的颗粒磨着柔软指腹,旧尘被抹去。
“吧嗒——”一整滴眼泪,砸落在盒子上,她手指握着拳,快速又用力地抹去,抬起头时,眼眶里泪意犹在,折射着一片碎星似的光。
她喉咙里哽得难受。
就像少女时期无数次路过他身边的那种欲言又止,像被迫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