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从霖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像是在目送一个即将走进深渊的人,只觉深深的无力感不断包围着他,鞭长莫及。
他喊了男人一声,最后警告:
“公检法确实是站在所谓正义的一方去制裁错误。可是你别忘了,法律条规都是死的,人心才是活的。哪怕是极少数的情况,也存在出错的可能。”
前方的身影停了一瞬,在他说完后不作任何反应径直离开,走得极其潇洒,没有一丝犹豫。
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纪从霖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半晌,他下意识看了眼前方的拐角,陡然出声:
“你出来吧。”
简清一愣,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时发现了自己。她咬了咬牙,迈开步伐,从阴影踏入了阳光之下。
看到是她,纪从霖充满倦色的脸上划过一丝波澜。四目相对,无言的悲哀在两人之间肆意弥漫。
他擅长起诉辩论,却不擅长吵架。方才那一番争辩已经耗尽了他的能力,但可笑的是,仍然起不到一点作用。
“对不起。”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可怜之人,被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法律法规桎梏束缚,却无能为力。
追求正义大半生,不是没有碰到过阻碍,只是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无所适从。那些被人推崇的正义以及使命感,在利益与现实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