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给他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的温情,让他觉得,就算他再怎么比不上温淮之,他在她心里应该也是有点位置的。
可是,没有。
她会因为一个清明节,不辞万里乘坐飞机赶回来,只为在温淮之的墓前献一束花,站在这陪他说一会话。
在她心中,温淮之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人都已经死了,而他,是死是活,是病是痛,她不关心,也不在乎,甚至连敷衍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贺言郁的高烧并没有彻底消退,此刻又吹了风,明明头痛欲裂,却远比不上心底蔓延的痛楚。
安棠祭拜完温淮之,转身准备离开,视线正好与贺言郁撞上。
她心头一惊。
不是因为贺言郁突然出现,而是因为他看她的眼神。
阴鸷渗人,眼底像是有浓稠黏腻的墨,黑漆漆的,让人心底发寒。
安棠认识贺言郁好几年,从未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
她抿着嘴,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贺言郁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带着不正常的滚烫,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也很沙哑。
“我带病不辞万里过来找你。”他抬眸,眼底恐怖渗人的情绪如潮水退散,男人轻轻一笑,很绅士,“棠棠,怎么办?我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安棠盯着他,想起贺言郁昨天给她打电话,说他发高烧。
男人的脸此刻带着烫意,熏出一丝病弱的红,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