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收回手,认真地注视夏耳。
她眼眶发热:“谢谢你,陈岁,谢谢你一直……一直没有追问我。”
她一直感觉得到,聪明如陈岁,他一定早就看出来了。
在今天之前,她还能欺骗自己,也许是她敏感,多思,才以为他看出了什么。
可是,他根据她的反应,就能猜想到事情始末,他早就明白了,却还一直装不知情,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
只要她不开口。
她不想说,他就不问;她闭口不提,他就不会主动揭人伤疤。
知道他好,可就连这种时候,他都是那么的好。
“我知道,对任何人来说,把这样的事告诉别人,都需要一定的勇气。但我还是想说——”陈岁顿了顿,“你不应该对这件事感到羞耻,被欺负,受到伤害,这都不丢人,伤害你的人才应该感到羞耻。”
受到伤害没什么。
你并不丢人。
犯错的那个,才是最丢人的。
这些日子以来,夏耳一直都把自己密封在寂寂无边的黑色世界。
很多个夜晚,她都会梦见那天的事。
每一次的梦境,最后都是她没能逃脱,被丑恶的男人压在身下得逞。
那种绝望,窒息,恶心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淹没在黑夜里。
她总是被噩梦惊醒。
她不知道这种被人侵犯过的阴影会伴随她多久,被噩梦缠绕的夜晚,像是在大海中溺水,上下左右,全都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