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他真的找到合适的人,与她完全无关时,她的心真的会痛得想死掉。
悔意几乎把她淹没。十几年来她没有一次想过转行。这短短的十分钟,她已经假设过很多次,如果当时转行,跟他来美国——
她按着胸口,弯下腰撑着桌子,豆大的眼泪砸到漆红的桌面上。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那些过往还历历在目,他捡起白桐花放到她掌心里;被黎若谷训斥时他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把疲劳过度的她背出办公室;在实验室泡了十五天给她做新年礼物;从背后抱住问她要不要把自己给他……
他把她抱得高高的,说苗小青,我最喜欢你这么的喜欢我。
……
转眼他就变成了跟她无关的人。
她的身体从桌子上慢慢滑下来,跪在地板上,按着痛得仿佛肝肠寸断的胸口,浑身颤抖着发出号啕的哭声。
她哭了不知道多久,刚要止住哭泣,一个悲伤的情绪涌到嗓子眼,又哭得撕心裂肺。
她把丢了的手机忘了,把明天的会议忘了,把她的身份忘了——
她仿佛跟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就像懵懂无知的小孩子,没有吃到冰淇淋比房子塌了还难过。
程然变成了别人的,比世界末日更让她绝望。
她像丢了魂魄一样,勤奋了三十几年,从不懈怠的人生,突然间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天她没有去开会,也没有下楼用餐。一直躺在床上,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睡不了太长时间,也没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