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说话的一瞬间,司月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悲哀。那是一个对自己进行全盘否定去讨好应和别人的悲哀。
“云舒,你没必要。”
云舒忽然笑出了声,“司月,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在被人收养之前,一个人独自在福利院生活到了十三岁。”
“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就会是这样烂下去了,可老天偏偏叫我遇见了温时修,那个第一个教我学画画的男人。”
云舒静静地阐述着她的过去,那个下定决心蓄了一年头发的女人,她眼角弯弯的,想要变成另一个女人。
一个他喜欢的女人。
司月当天没看成那场建筑展,她和云舒在咖啡馆里坐了大半天。云舒讲了很久她自己的过去,最后司月让司机先送了云舒回酒店,自己才回家。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云舒推送过来一条消息:【备注:温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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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点到家的时候,季岑风刚刚换了干净的衬衫下楼。
“岑风,我回来了。” 司月朝他打了一声招呼就想先上楼换衣服,谁知道季岑风朝她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语气平淡,“今天看的怎么样?”
司月鞋子刚刚脱下,还赤脚站在地板上。
“今天没看,在那边遇到了云舒,聊了一会,然后就把她送回酒店了。”
季岑风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问她。
司月也没恼,耐着性子回他。
季岑风脸上带着一抹没什么感情的笑意,随着司月朝楼上走去,看似不经意地问着,“聊什么了?”
司月走到浴室门口把他拦了下来,笑着朝他说道,“洗完澡和你说可以吗?我身上有些汗。”
季岑风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却没打算走。
司月看了他几秒,这才发现,他又有点不对劲了。
好像心情不太好。
女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认真同他说道:“云舒就是来告诉我,温时修回美国了。”
“她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季岑风眼眸淡淡垂下,手里捏着司月的手腕。
司月抬头看着这个男人,他没有半分的歉意,也不觉得自己对温时修做的事情是否有些过分。可她答应了云舒不提这件事的。
“她就是告诉我,她也要回美国了。” 司月轻声说道,“还有一些就是她自己的私事,我们没说什么其他的。”
司月也许并未刻意,但是“其他的”这三个字却好像一粒意外迸溅而出的火煋,落在了某些敏/感的神经上。
“我说你们说什么其他了的吗?” 季岑风语气仍是平缓,捻着司月手腕的手指却有些不经意地收紧,微微陷在她冷白的皮肉里。
明亮的白炽灯下,青蓝的血管隐隐泛起一阵熬人的寒意。
一个人想刻意避嫌,一个人却觉得她是刻意隐瞒。
司月一只手落在他的掌心里,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摇摇欲坠。
她对温时修没有情感,甚至因为他和季岑风闹过误会。但是她该解释的该坦白的全都已经做了,季岑风没有道理再这样紧紧抓着温时修不放还要把他逼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