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举起手边的咖啡，略显歉意却得体道：“应该正式一点的，可是大家都实在是太忙……我以咖啡代酒，先敬您——”

她说完便抬眸去看男人的表情，钟熠坐在对面不远处，轻垂着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来。他两手放在桌上，自然交握着，一种十分放松闲散的状态。可他坐在那，却无端生出股难以亲近感。

空气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威压，程千姿觉得自己举着杯子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熠敛起了眸光，到底是不好太为难一个女生，他终于温和的开口，“程总严重了，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

他说完，端起手边的杯子，微微颔首，隔空向她举了举，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小口。

明明只是杯在普通不过的温水，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硬被他喝出了一种高阶感。

程千姿走出华逸集团大门后才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了。同时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舒薇儿几句，她的死活不要紧，别到时候钟熠一生气连累了整个汇璨传媒。

-

程千姿走后，钟熠轻轻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掐了掐眉心，眼睑轻阖着。

李项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甚至有点不忍心把人叫醒，出差半个月飞来飞去的没休息过，昨天中午才回来，时差都来不及调整。他都觉得有些累，更何况是事事都要做决策的人。

刚刚又和股东们唇枪舌战四个多小时，铁打的人都累了。

李项明轻叹了口气，声音放低了些，“钟总。”

钟熠瞬间清醒，之前的疲倦似乎寻不到半分痕迹，他轻掀起眼皮，语气间没什么情绪道：“叫公关部经理过来。”

李项明应着，但是却没走开，站在那有些欲言又止的。

“什么事？”

李项明轻咳了一声，“季小姐刚刚打电话来，让我帮她联系法务，还不让我告诉您。”

钟熠温静的眸子一敛，声音有些沉，“出了什么事？”

李项明快速的说明情况，边说着边调出论坛界面，放到了钟熠面前。

钟熠浏览着页面，越往下看眸色越沉，像是深海般在酝酿着什么滔天巨浪。

也不知过了多久，巨浪在内部慢慢平复。他的声音清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说：“让负责这件事的人，全力配合弦星，一切按她的意思来。如果她想告，不惜任何代价追责到底。”

不惜任何代价追责到底，短短几个字被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这期间需要的财力和人力是远无法计算的。李项明神色一凛，知道钟总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出去时，刚好和匆忙赶来的公关部向经理碰个对面。向经理边擦额头上的汗边拉着他问，“李特助，现在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