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冬。”
周起寒不扯废话。
顾宁西拧半天脑子才明白,跟着他去了卧室,通明的房间里除了头顶的吊灯,床头柜的台灯都开着。两米大床上,容冬独占了非常小的一块地方,蜷着身子抱住自己,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抖索喊冷。
周起寒给她盖了两层被子。
裹得紧紧地。
顾宁西满头黑线,“她发烧你也傻了,我是心理医生,不会看病啊!”
真是病急乱投医。
周起寒茫然看他,顾宁西跺脚道,“还看,送医院!”他真是服了他。
他方醒,掀开一层被子,连人带被抱怀里往门外冲,顾宁西看着他一身单薄的睡衣,替他拿了衣服,路过玄关把鞋也拿上。就近原则,他们很快到了医院,顾宁西忙前忙后,等护士替容冬挂完水后才松气。
而周起寒全程,握着容冬的手。
一刻也不离开。
顾宁西累得坐在一旁沙发上,他算是明白了,今晚他就是免费的苦力。
“喂,回神了。”
顾宁西出声喊他。
周起寒看也不看他,“谢了。”
“你别光谢,得加钱,我可是牺牲睡眠时间来给你当陀螺。”顾宁西顺手指了指沙发上他带来的衣服,说,“病也看了,衣服也给你带来了,我得回去了,哎,人年纪大了熬夜还真难受,你自个好生照顾啊。”
“路上注意安全。”
顾宁西不在意的挥挥手,临走关门时,他抬眸往里看了眼,周起寒背对门,脚底是拖鞋,半边裤脚卷起,衣领翻折,平时一丝不苟的黑发凌乱,还有上翘得呆毛。不过他都没管,一瞬不瞬盯着容冬。
他笑笑。
顾宁西默默离开。
周起寒时不时看吊瓶速度,间或用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确定没那么烫后,才彻底松气,脱了力的往后靠。他取下眼镜,揉了揉紧绷的眉心,缓了阵才起身拿起衣服去卫生间,关门,缓缓靠门坐了下来。
平静了瞬,周起寒撑地站起来。
他踉跄下,扶着洗漱台稳住身子,抬眸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冷静早已不复存在,眼底遍布红血丝。周起寒对着镜子一点点弯下嘴角,试图让眼神变得温柔,然后他好像看到了周沸雪,听到他说,“你输了。”
“我没输!”他一秒凌厉。
接着,眉眼又柔和下来,“你输了,你跟我一样爱上了她,输得彻底。”
他冷了眼神,“输得是你。”
又温柔几分,“可她躲着你。”
周起寒唇线抿直,逼近镜子里的自己,恶狠狠道,“我不会放她离开。”
他笑弯了眼,没再说话。
周起寒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再去看镜子时,恢复往日的清俊冷淡。
这才是他。
-
容冬这一觉睡得沉,掀开沉重眼皮时,被顶上明亮的光刺着,她闭了闭眼,几秒后睁开。周围墙体通白,不是周起寒家的摆设,她这是在哪?动了动胳膊,发现根本动不了,像被重物压着,她偏头看去。
入眼的是周起寒精致的侧脸,碎发半落遮住细长的桃花眼,唇色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