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姜晴曾问过她要不要用文身来纪念沈辞远,梁以霜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她从来不需要用任何外在的事物去纪念沈辞远,沈辞远只深深在她的心里植根,她永生难忘。
而陆嘉时,陆嘉时是陆嘉时,陆嘉时是《天真有邪》,不管是不是陆嘉见或者姚松故意点这样一首歌嘲讽梁以霜,确实如同歌词里唱的那样,她在他干净无菌的主题乐园加进了坏人。
酒后的脑海里一团混乱,梁以霜埋在陆嘉时的怀里哭个不停,她好像彻底醉了。
如今世界上存在的活人里,她只无条件相信姜晴和陆嘉时,恰巧两个人都在,所以她敢醉。
梁以霜很聪明,从小就要懂得趋利避害。
大概都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一个午后,临近跨年,梁以霜和姜晴在一间咖啡店享受姐妹下午茶时光,城市里到处都是圣诞氛围,她想起和陆嘉时错过的那两年,以及约定去伦敦陪他过圣诞后彼此食言,难免唏嘘。
姜晴则戏说起那个醉酒的夜晚。
“你那天喝太快,后来酒劲儿上来真的晕头了,出门之后就蹲在地上捂脸哭。陆嘉时拽你起来,你把他抱住就叫‘小远’,蹭他脖子,他脸都苦了。”
小远,小远……她有多久没叫过的名字,
“上车之后你还在哭,我一声不敢吱,到我家下车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句话,我就觉得陆嘉时这个人真的是……明明上学的时候觉得那么优秀高冷一人,怎么现在一点光环都没有了。”
梁以霜问:“他说什么?”
姜晴答道:“他让我第二天别跟你说,你要面子,铁定觉得丢脸。”
梁以霜双颊讪讪地发烫,沉默半天才说:“我把他耽误了。”
就像九天仙女落凡尘,到陆嘉时这儿换了个性别而已,为爱伏低做小,自然没了神光。
在梁以霜记忆里那个醉酒夜晚很平常,平常之中满含她对于生活最向往的那种温馨。
凌晨三点多钟苏醒,喉咙干哑,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喝下半杯舒服很多——梁以霜讨厌蜂蜜,况且并非大醉不需要蜂蜜水醒酒,陆嘉时深知。
想到刚同居的时候两个人每天为晚餐的菜色花费心思,陆嘉时在国外那一年饮食上没受过苦都得益于那会儿恩爱时的两个人练出来的厨艺。
他知道她不喜欢蜂蜜之后还调笑过很多菜里面都放过蜂蜜调味,梁以霜就佯装生气地捂住他的嘴巴不准他继续说……
放下杯子看向睡在旁边的陆嘉时,昏黄的夜灯下,梁以霜摸了两下脸颊发现已经卸过妆,但显然陆嘉时对护肤品并不熟络,清洗后的脸上什么都没有涂,她犹豫了一秒要不要到梳妆台前护肤,还是把注意力给在睡颜温和的陆嘉时身上。
那瞬间想什么,居然是浮沉多年的浪子想要歇下心思从此一双人,又或者是纵横武林的刀客决定金盆洗手归隐山林。
她一凑近,他就下意识伸出手臂,闭着眼睛把她揽入怀中,之后就是耳边传来男人的呼吸声,梁以霜险些要把他叫醒——让他跟自己现在就去民政局门口等待开门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