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了银狐披风,谢府的家仆后脚就跟到,身上挎个竹筒,把信交给谢珣。
他当即展信,浏览完毕,转手递到文抱玉手中,文抱玉凝神看完,往袖管里一折,笑说:
“先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听说谢珣带了客人来,一看是女郎,生的粉团子一样,很喜欢,脱脱带着甜美笑容娉婷地到老夫人跟前一拜,小鸟似的:
“老夫人好。”
她人到眼前,老夫人从头到脚把脱脱打量了个遍,更高兴了:“小谢,你领来的孩子很俊。”
文府是半个家,在这里谢珣没什么拘束,他面上沉静,莞尔说:“她叫、春万里,今年第一名从典客署考进的中书省,是朝廷的藩书译语,精通八样藩语。上回,我去成德,她帮我不少忙。”
老夫人性情爽朗,见多识广,问脱脱佳人用突厥语怎么说,一老一少,诙谐有趣,一问一答间脱脱眉心那枚花子间或闪烁,老夫人再三端详,有些微微的怅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但这一闪,何其短暂,如草上露,老夫人爱怜地一抚她鬓间绒发:“你这花子贴的真精巧。”
脱脱长睫下的眸子悄悄一转,又凑了凑:“我给老夫人变个戏法。”
她把月牙花钿一揭,恍然仍在,老夫人不禁伸手摸了一摸:“这么巧,你这胎记长成了娟娟弯月,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