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宝珠喜得念了句佛,头又晕了一阵。
连她都念起佛来。柳叶儿暗叹一声,嘴上仍是淡淡的:“你再歇两日吧,没得真让人以为,咱们宫里的都染了伤寒呢。”便转身出去了。
皇后虽醒了,病情却并不乐观,那恩粮生留下的柴胡散熬了一碗,也不知对不对症。
但愿这几剂喝完,娘娘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像是人力已无计可施,只能寄托于上天时的祷祝。
皇后病好后,每日诵经的时间更长了,也更虔诚了。
不止为凤仪宫中人,还为太子。
宫门闭后,再没有外面的消息传来。有时候宝珠会安慰自己,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但这种安慰十分苍白,或许所有的消息都被皇帝压下了。
鸿雁南飞的时候,宝珠常常抬起头,望着那些无羁的身姿,暗想着可否托它们带去只言片语。
然而太子远在北地以北,是雁儿们不愿涉足的隆冬。
那些没有出口的思念被她写在尚未结冰的水面上,唯有这样的时刻,她才无从否认它们的与日俱增。
除此以外,她并不亟待他拯救她们于水火。她只盼着他善自珍重,战场上刀枪无眼,纵然凯旋,回宫后等着他的,依然是波诡云谲。
凤仪宫与世隔绝的日子里,她学会了洗衣、劈柴、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尽可能精细的小菜;杏儿学会了熬粥、炖汤、生炉子;柳叶儿么,则想出了在缺乏丝线的情况下,如何给还在长个儿的秋月、胭儿放长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