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抿了下唇,心里过一遍,暗自瞥向他受伤的一侧肩。胡服穿得严实,又没有白布包着,着实看不出是否还严重。
又看了几眼,他似是察觉出,眼也向这处看来,沈瑜卿便冷淡地转过头,没什么表情,打马离开了。
魏砚排兵部署,心思都在城防上,等他安排完回毡帐后,伤口不知何时崩裂,伤情加重,白布渗出血,淋漓地沾了雪白中衣。
他咬牙将白布扯了下来,吩咐人唤来郎中。
大半夜主帐人来来往往好几趟。
沈瑜卿半夜睡不着,见外面燃着灯,随口问了句外面怎么了。
绿荷便进来通禀,“是王爷伤情加重,传郎中进来诊治。”
伤情加重?
沈瑜卿回想他白日活蹦乱跳,无所不能的模样,哪里像是受伤。她没说话,绿荷眼忍不住看她,沈瑜卿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这丫头不知怎的,竟动了留在漠北的念头。
“我知道了,出去吧。”沈瑜卿说。
便再没有多余的话了。
绿荷满心失落地出去。
过了会儿,沈瑜卿披好外氅从里面出来,“睡不着,在外面走走。”
另一边毡帐里郎中急得满头大汗。魏砚旧伤复发,外加新伤,叠加在一起,偏他自己不注意,不知道仔细养着,再者漠北天寒,外面本就不适合伤口复原,他这几番大动作下去,想要好利索是更难了。
“怕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魏砚侧坐榻上,肩膀半露,古铜色肌肤上包裹着一块白布,方沾了水擦拭,肌肤油亮结实,像抹了一层蜜。
他黑着脸,叫这郎中来是给他处理伤的,他却婆婆妈妈,手哆哆嗦嗦,倒不如自己来得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