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再挣一下巾子便要滚下来,穆遥一探手压着巾子固定在他额上。男人用力皱眉,又去掀被子,守在一旁的穆秋芳上前压住被子。男人无论如何挣扎不脱,在冰火两重天中反复煎熬,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穆遥半点不生气,沉默地抽一条丝绢,给他擦眼泪。
余效文看着二人动作轻车熟路,不知做过多少回,便问穆秋芳,“一夜都这样?”
穆秋芳看一眼穆遥,为难地点一点头,“是。打从郡主带着回来,一直闹,没一刻消停。”
余效文叹一口气,“小齐公子必是没吃过什么苦头。”
“哦?”穆遥终于看了他一眼,“从何说起?”
“第一回 见着人发个烧能哭成这样的。”余效文道,“读书人毕竟娇贵些。”
“读书人是读书人,也确是娇贵。”穆遥另换一条冷巾子,在男人变了调子的呜咽声中道,“你若同齐聿经历一样,现时只怕还不如他一半。”穆遥说着便看一眼穆秋芳,“等醒了,只说一直睡着,别的不许告诉齐聿。”
“是。”穆秋芳应一声,“玉哥的脾气,若知道自己在郡主跟前哭成这样,撞也撞死了。”
难怪穆遥亲自带着奶娘照顾——原来为这个。余效文摸一摸头,去火塘边取了药,“我琢磨一夜才配出来的方子,郡主喂公子喝吧。”
穆遥看一眼便皱眉,“我给你的药呢?齐聿烧成这样,怎不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