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一双唇碾在男人紧闭的眼皮之上,渐渐尝出一点咸涩的水意,便退开一些,由着他去哭。
男人闭着眼睛哭了许久,张口叫一声,“穆遥——”
穆遥“嗯”一声。
男人又叫,“穆遥,穆遥……”
穆遥听了半日不闻下文,渐渐不耐烦,稍一低头——
后头的话男人都咽了回去。在穆遥温暖的怀抱和亲吻里,他恍惚地想着——他的人生绝不能比现时更好,不如此时死去,终止在完美的瞬间,才是最好的结局。
穆遥撑起身子,指尖拂过男人微红的眼角,“齐聿,你渴不渴?”
男人伏在他怀里,疑惑地眨一下眼。
“一日哭一大缸子眼泪,不渴才是怪。”穆遥笑一声,便推开他,仍将吊子里的热羊奶倒一盅,喂他喝。
男人果然渴了,足足喝过两盅才摇头不要,等穆遥放了盅子,他伏在榻上,抬头望她,“今天我不走。”
穆遥点头,“外头好大雪,明日让胡剑雄送你。”
“以后——”男人语气低微,却极坚决,“以后我每晚都过来,你等着我好吗?”
“我不一定每晚来此——”穆遥说一半,忽然俯身,盯着他道,“监军为何每晚过来呀?”
齐聿偏转脸,“你不能来罢了,左右我每晚都在。”
穆遥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扬手放下帷幕,滚在榻上,笑个没完。男人无声地看着她笑,久久说一句,“别沾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