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过水的茶苦味便不似那么浓,入喉之后尚有微微的回甜。薛岑喝惯了苦丁,对此总能品出些许不同的味道,琴濯抿了一口,只是苦得皱脸,又换了只杯子,泡了颗自己腌的酸梅进去。
酸酸甜甜的味道令人口舌生津,琴濯坐着踢了下脚尖,暗叹这才是寻常人喜欢的味道。
那厢薛岑似乎被她杯子里的酸梅吸引,眼巴巴的也想喝。琴濯懒怠再去拿酸梅罐子,便往别的空杯子里倒了一些。
薛岑看一套茶具都快让她占用完了,特别是两人相濡以沫的交情,现在还分得这么清,实在是叫人有些……郁闷。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薛岑只皱眉,“酸得很。”
“说你喝惯了苦丁,连味觉都跟人不一样了,明明是酸甜的,你只尝到酸。”
琴濯这话本是平常,薛岑却是闻者有意,想到此前她跟孟之微在一起,自己每日的苦丁茶喝着都觉得酸,大抵是真坏了味觉了,不从她这里讨回来一些实在有些不甘心。
琴濯还美滋滋地品着自己酸酸甜甜的梅子水,没有注意到薛岑越来越幽暗的目光。
她喝完后放下杯子,见桌上的菜还没有吃完,便问:“还要不要了?”
薛岑很想正经起来,奈何每听她一句话都觉得歧义颇深,摆了下手没有开口,目光落在她用过的杯子上 ,无暇的白瓷杯口上留着一个浅浅的口脂印,像一瓣桃花开在上面,灼灼撩人。
屋里半晌没动静,琴濯觉得这会儿两人的话算是说尽,他也该动身来才是,等卧雪将桌子收拾干净后,转头却见他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手里把玩着那根挂着莲蓬的银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