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动作停住,不耐地挑了挑眉,啧,小东西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王爷,今日是陆家祭祀大事,您既然受约而至,应也是要祭祀的。陆家有规,祭祀必须要有族中掌权人在场,陆家如今家业凋敝,人丁离散,长者中唯有族叔可以胜任,若您今日动手,恐最后也是扫兴而归,何必沾了满手的脏血,惹得先人不快。若当真有恩怨纠葛,不如过了今日,私下再谈,如何?”
沈沅缓下声,温温柔柔地入了耳,女郎轻声细语,不知不觉间就抚平了祠堂外的躁动纷乱。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她,有感激,有好奇,也有轻嘲的愚蠢。
“王爷英明一世,曾领兵救数万百姓于安危,总不好在今日落下个乱杀无辜,不敬尊长的名声。”
陆浔已直起身,他睥睨着远处静跪的女子,微微一笑,这一笑却让四周的人毛骨悚然。
沈沅眼下出现一角殷红衣袂,在祠堂着红,实为大不敬,而他平日很少着红,是为了陆家祠堂亲自换上。
“陆家长房大夫人?”陆浔慢悠悠开口。
沈沅心里一咯噔,明知故问,便是他又要戏弄自己了。她生怕陆浔会一时口不择言说出他们之间的私事,连忙道“臣妇谬言,望王爷恕罪。”
臣妇?陆浔抿抿唇,扫了眼周围的人,既然是怕人多,姑且原谅她的失言。
陆浔睥着跪在他面前俯首做低的女人,弯下腰,和她对视。沈沅心如抱兔,砰砰直跳,就怕他会突然做出逾礼之举,好一会儿,她才压下眼中慌乱,平和地对上他的眼。
“别跪了,免得膝盖疼还得我伺候。”陆浔薄唇启开,声线压低,声音并不大。因他过来,沈沅周身的人早就悄悄爬走了,唯有他们二人,这句话别人应是听不到。
可沈沅心虚,囫囵应他,“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