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更是头一回来,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感到新奇不已。
女子的房间确实要精致许多,进门处便摆着一个博古架,架子上放了些有趣的小摆件,素白的瓷瓶中插着两枝桂花,还沾着露水,博古架后,临窗是一座木榻,铺着软垫,福娘说这是平日里她绣花看书的地方。
床前摆着一架水墨江南的屏风,其上题了一首小诗,张柏一眼看去,笑道:“这是你何时写的?”
漂亮的簪花小楷,一看就是出自福娘之手,只是笔力还不足,落笔有些虚浮。
福娘捡了本书窝在榻上,想了想道:“忘了,大概十三四岁吧,记不清了。”
张柏在她屋里转了几圈,几乎把每一件东西都仔细看过了,等福娘抬头才发现,他站在博古架旁,正对着那两枝桂花出神。
少年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比起平时温和儒雅的模样,多了一份天真。
“怎么了?”福娘不解,怎么才过了一会儿,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张柏缓缓抬眼,目光里满是心疼,“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以前在家是怎样的。”
这间小屋里,处处都是福娘生活过的气息,幼时便丧母的小福娘,该有多么懂事乖巧,才会把屋子收拾的如此雅致整洁?
福娘的拇指有着一层薄茧,这个位置,定不是写字握笔所致,怕是日夜缝补,捏针穿线后留下的印记。
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福娘到底吃过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