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秦婆子同梁氏对视一眼,笑着花一般竟上前亲昵地推了下她的肩头,“瞧这丫头羞的,他日日卯初来你店里的。”
“啊?”这下福桃儿是真的疑惑了,“卯初第一批常客总也有二三十人吧……”
“好啦,妹子,我来说吧。”梁氏扬眉笑着握上她的手,“就在你这铺子后头两条街,有个姓聂的木匠人家,那雕屏风的手艺可是了得啊。那家老爷子,说是还曾给宫里雕过一次紫檀的。他家就一个独子,叫聂平的。说是叫手艺给耽搁了,今年二十八了都没曾娶妻。那兄弟,嫂子也亲去瞧过了,才貌人品样样俱全……”
鹊影突然忍不住笑了声,打断了她的絮言:“上回那个卖瓜的瘸子,你们还说人家风流倜傥的。”
“哎,宋姑娘别打岔。比起这回的,那从前可真都是歪瓜裂枣的。”梁氏眼睛一横,急道,“妹子啊,是那聂平亲自找咱家来说的。嫂子过去眼拙蒙心,这回可真是为你着想啊。”
就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福桃儿却是沉默,她仔细回想了下,却始终没办法从那些食客里想起这么个人来。说到嫁人生子,她还是茫然疑惑更多的,经历这许多后,也是真心只求一份安稳,并没有去深想这些。
这几日,又到仲春,巷子里的杏花都开得满枝了。没来由的,想着那人何时归来的念头便总是萦绕不散,这档口,斟酌着如何推拒婚事,对着院里的苍柏,也就出起了神。
“行了,秦嫂嫂,你给咱们瞧瞧礼单吧。”福大娘看女儿愣神,只以为她是愿意的,笑得额间的纹路都蹙了起来。
等那媒婆将个礼单朝石凳上抛开了,但见其上除了聘金120两,四季布匹,钗环日用,林林总总列了一大串,总的数目竟还要翻个倍去。
鹊影眼光颇毒,一下子就瞧出了这张礼单的分量,可也暗自道了声,这也就是食铺如今半年的盈利罢了。她晓得能出这份礼单的人,在这周围的巷子里,那定然是勤谨殷实,又诚意十足的人家。怕是福桃儿真有这么段缘分,也就没有急着替她开口。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