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很远的黄土道上,有队人往这边走,她听说这里常年不见人来,心想约莫又是来送官婢的使官,最近的犯人还真多哩。
粗粗扒拉两口麸皮水,觉得比起糠来,麸皮竟然还是很好吃的,也很香。在以前她是吃不下去的,毕竟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从没吃过这种糟糠难以下咽的东西。
最近她想开许多,觉得食物并非是为口舌之爽,乃是为果腹而已,即是果腹,味同嚼蜡也不过尔尔。自家中惊变到现在,她觉得她的心境已然同佛祖神明亲近不少。
若此刻,她头顶恰好有棵菩提树,便能助她悟道,坐化成佛。
只是,喝完这碗麸皮水,她马上就要投入其他的工作,她的活多的永远也做不完。
日近黄昏时,她听到鸣锣的声儿,那是官婢送达后,被接管的信号。她也打算过去看看,照顾照顾新来的人,抬脚才发现,腿已经不受控制,连坐下来已经不能。
扶着一堆柴草,她强迫自己挪动双腿,缓慢的往前蠕动着,想让腿脚通过活动恢复一点知觉。
什长带个高个子男人来找她,那高个子男人长得有些猥琐,上下打量她一番,捏着嗓子跟什长讨价还价。
“太小了,不值二十两。”
什长含笑,“刚来,就因为太小了还是个干净的,二十两你不吃亏。”
“十两,都是官婢,你也不要太黑了。”
“十五两,不能再低了,奴集还带着呢。”
高个子男人咂咂嘴,“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