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温度骤失,沈谦之的步伐也不像方才这般急促,缓了许多。孟妱被他“抓着”,也跟着怔怔的走在他身侧,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几年前的春日,她从园子里编了两只花环。
一只插满水仙花瓣的,是给李萦的。
李萦素日喜爱淡雅之风,衣着也总甚是素净,一副清芬怜绝之态。水仙号称雪中香,含香体素欲倾城,与她最是相称。
还有一只,只缀着几片竹叶,是她预备给沈大人的。那日因着她要去肃毅伯府,便一并带上了,毕竟,她与沈谦之不算相熟,而李萦是他表姊,便欲相托与她。
“萦姐姐。”孟妱有意将两只花环背在身后,强掩住唇角的笑意,趁李萦不胜防时猛地推开了她的房门。
李萦身穿一袭蔚蓝色襦裙,坐在沈谦之对面,眼眸泛红,身侧的玉手被沈谦之紧紧握住。
自那起,孟妱才知,沈大人原来欢喜萦姐姐。
那时家中长姐已订了亲,她的未婚夫婿也时常会偷去阿姐房中,与长姐这般十指交握。
忽而,孟妱心内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一般,即便他们如今已是夫妻,他的手,她依旧碰不得,不是么?
“郎君与夫人,怎的回来的这样早?”
李嬷嬷正坐在暖香苑中做着针黹,便见沈谦之“拖”着孟妱走了进来,听栖云院中的婢女说今天沈谦之带着夫人出去了,她只当这小夫妻是回转了心意,可眼下瞧着二人的脸色皆是不对,只得讪讪得上前问道。
“怀仪脚上伤着了,烦嬷嬷寻出玉灵膏来给她用一些。”沈谦之并未接她的话,而是直入正题。
李嬷嬷忙扶过孟妱,担心的俯身探看着:“伤着了?怎会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