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她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怀仪,想什么呢?”相较于孟妱,他更愿意唤她这个封号,只因孟妱的封号,是他亲拟的。
孟妱忙回过神,低声道:“没什么。”
此话一出,皇帝的脸色黑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舒出来,“你这丫头,”皇帝顿了顿,向姜贯道:“都下去罢。”
“现下,肯说了罢。跟爹爹还要这般绕着。”皇帝抬眸瞥了她一眼,而后却急促的咳了起来。
孟妱起身过去替他顺了顺背,小声道:“可爹爹是皇帝。”
从前,她以为孟宏延是她生父时,尚不敢做僭越之事。孟沅一有不快,便会缠着孟宏延闹,而她却从来什么都不敢。
更遑论,这个父亲,还是当今皇帝。
“瞧你是欺朕现下病着,这般女儿,朕实在该好生教训一番才是。”皇帝佯作怒意,瞪着孟妱道。
说来也是奇怪,从前在王府时,她是府里尊贵的身份,孟宏延很是优待她,重话都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句。可她却还是觉不出半分亲近来,近日被皇帝这么说一句,她反倒觉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更亲近了。
这话,并不会让她觉着惶恐,反是欢喜多些。
“怀仪不敢。”孟妱虽如此回着,心内却丝毫未有“不敢”的惧意。
她缓缓坐回了皇帝对面,终是低声开口道:“爹爹,若是你觉乏累,我可以替你读奏章,只是……我觉着这般是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