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潺正邀盛匡在家中下棋,顺便商谈提亲定亲事宜,听见谢辰那边的情景,漫不经心地问下人道:“当时府外有多少人?”
心腹做事一贯谨慎,忙道:“回三爷的话,您放心,咱们国公府门前一向肃静,府外没有几人看见。小的已派人用银子封住了他们的口,决计不会乱说出去。”
谢潺摇头,手上的棋子“啪嗒”声落在棋盘上,笑他自作聪明:“不,何必封口,还要央他们传出去呢。这样,你放风声去各大茶楼酒肆,就说今日燕世子爷闯进国公府,霸气地将四姑娘扛走了。”
心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之余连规矩都忘了,当即问道:“三爷这是做什么?”
四姑娘的命格不好,这辈子不好嫁人,与燕王世子有私情便罢了,瞒着些行事也无妨。哪有上赶着放风声出去,求别人说闲话的。
三爷最疼四姑娘,怎么这样害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这样多丢脸啊。
谢潺仿佛没听出来他的惊讶,慢悠悠地继续交代:“对了,还要传他们俩是一见钟情,早就两情相悦了。他们俩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如今两家似是默许,蔺世子便有这猴急之态。”
默许?
心腹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敢再多问,领了命下去,找人满京城地散布这些话。
盛匡等他吩咐完,才朗朗笑了声:“子蘅兄,你这疼妹妹的方式可是别出心裁啊。”
“我们大楚本就不拘小礼,蔺世子又是半个南州人,南州多风流人物,他理所当然能做出这样的事,不怕别人议论。”
在谢潺眼里,谢辰也该这样放肆一回了,此时不趁着东风揭开真面,日后便得扭扭捏捏,浪费上许多功夫。
待到那个时候,就没人嚼舌根子了吗?何时都有人说闲话,索性任人说个够。
盛匡对谢辰算不上了解,却也能猜到:“只怕四姑娘会生气。”
“有蔺世子哄,担心什么。”全家都看得出来,谢辰喜欢那个小混蛋喜欢得着迷了,谢潺连连咋舌,“说起疼妹妹,盛兄你最是细心。”
这话不乏讽刺之意。
太子掌权后便重用盛匡,重查盛经年之案来打周家的脸,周家已是人人自危。自立门户以来,盛匡把盛染接回了盛府。
如今谢潺想见她一面难如登天,偏他这未来舅兄说什么礼不可废,未成亲之前,且得彼此保持距离。
若是寻常亲事,这也无可厚非。
可一旦尝过随时过去盛染都在屋里等他,陪他用膳,伺候他洗漱,共寝寻欢的滋味,乍一回到认识她之前的冷清日子,犹如百爪挠心,挠得他辗转反侧。
正所谓由俭如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自己身边养了许久的乖巧娇花,忽被人搬回家藏起来,怎一个愁字了得。
他也自嘲地想过,盛染可会这样思念他呢,说不定她在自己哥哥家住着好不快哉,不见他还觉得轻松快活。
她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别以为他不晓得,看着娇滴滴地乖巧样,实则大有主意。
当年跟他是万般无奈之举。
多少回夜里抵死缠绵后,她埋在被里一个人偷哭,当他不知道吗?明明是她想让自己护住盛匡,与自己公平交易,她却又那么委屈。
她说喜欢他,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