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迹轻轻抚着身上的斗篷,“也许吧。”那一夜他问出的话,长宁始终没有回答,她不想骗他,可他却宁愿长宁骗一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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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璟亲自为长宁布菜,只是她一向吃的不多,他倒也习惯了。
长宁将手中筷子放下,道:“我准备册封阮家衡表弟为明成县君,再为他寻一门好的亲事。可我思量着,若是按家世匹配来指婚,怕赐出一对怨偶,倒不如由你来出面,举行百花宫宴,让一些京中贵女和世家公子入宫,到时候也让衡表弟好好挑一挑。”
萧璟思虑片刻,却问道:“陛下怎么突然想起衡表弟的婚事了?”
长宁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他竟还是能听出不对来,只好道:“今日姑母进宫了,想请我为衡表弟的婚事费心。”
萧璟挑了挑眉,“他怕是想入宫来吧?”若只是想给自己儿子寻一门好亲事,只要阮婕开口,凭她是皇帝姑母的身份,她的儿子哪里会发愁嫁人之事。能让她亲自入宫来求,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别的。
他竟猜出来了,长宁无奈道:“我一向只拿他当弟弟看待,入宫之事绝对不成。”
萧璟站起身来,道:“陛下身边如今有了喜欢的人,自然是看不上他。”
长宁看着他往殿外走,问了一句,“这事你到底应不应?”
萧璟回过头来,“陛下吩咐的事,我何曾推脱过?”
他立在窗前,长宁也走了过去,停在他身旁,萧璟忽而道:“其实你清楚他的心思,整个后宫的人都在等着五年之期,他是阮家的人,进宫来倒也未尝不可。还是你已经想好了,你的第一个孩子属于谁。”
长宁慢慢道:“是你想知道,还是你母亲想知道?”
萧璟被她的话噎住,“在你的心里,有分别吗?”
长宁侧眸看着他,“当你问朕的时候,为何不想想,对朕而言,那不是谁的孩子,不论她的生父是谁,她都是朕的骨血。”
长宁忽而没有了交谈的兴致,“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萧璟看着她的身影,问了句,“陛下如今独宠他一人,若非宫中规矩,是不是我也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都已经成了陛下懒得应付之人。”
长宁低声道:“朕不过是从心罢了。”
好一个从心,她只是这一句话,却比旁人说起她对薛迹的偏爱,更让他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