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眉心紧蹙,“他自己不敢寻死,又如何会投湖自尽,难道是舅父允了他,等他死了要替他遮掩过去,只需说是不慎落水?”
玉林还在等着萧璟的吩咐,萧璟迟疑片刻,而后道:“良侍君那里不必盯着了,一切自会有分晓。”
既是舅父要良侍君死,他又怎么好插手呢?
可半个时辰之后,长宁却来了立政殿,萧璟有些意外,瞧见她眉眼之中的冷淡,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陛下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长宁看着他,“良侍君殁了,你可听说了?”
萧璟指尖轻陷在掌心中,面有惊讶之色,“怎会如此?”
长宁慢慢走近,伸手抚在他的眉间,剑眉之下那双眼眸,曾多少次出现在她少年时的梦里,可这双眼也太会骗人,长宁收回了手,看着他道:“你当真不知吗?”
萧璟喉结微动,可又将那些话咽下,“不知。”
长宁自嘲地笑了笑,“是朕多此一问了,良侍君既然是‘失足落水’,君后便替他处置身后事吧。”
长宁说完便要走,萧璟拉住她的胳膊,“我没有要害薛迹!”
长宁回头时脸上带着些许无奈,“我们走到今日,从来不是因为阿迹,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长宁离了立政殿,回去之时却未乘御辇,佩兰知道她有心事,在她身后轻声道:“陛下心系天下事,莫要为这一桩小事而费神。”
夜色之中,长宁幽幽道:“朕对良侍君并无情意,甚至因为阿迹的事,还曾对他起过杀心。方才听闻他‘落水’,朕便知道是和萧家有关,却还是想到立政殿来问一问,是朕太执着了,他和萧家怎么会分得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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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昨夜醉酒,睡到午后才醒,而良侍君的后事,他交给了安卿代为打理,良侍君是长宁后宫中第一个过逝的,无尊位,无谥号,更无追封,任谁都猜得出他的死没那么简单。
萧璟醒后头有些痛,心中难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玉林唤了许太医过来,许太医看过后道:“君后只是宿醉之症,并无大碍。”
萧璟又问了一句,“近来荣君的伤可好些?”
许太医答道:“一直是陈太医照料荣君,微臣并不知悉荣君如今的病情。”
萧璟也未放在心上,淡淡道:“送太医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