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在榻上躺得久了,起身时才觉艰难,佩兰连忙过来扶她,“您之前还说让安卿过来服侍,可人来了您又将人赶回去。”
“他这个人行事谨慎,可在朕面前却总有些拘束,连手脚都伸展不开,朕看了也觉得烦闷。”
佩兰不愿揭穿她,长宁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山雨欲来,她问了句,“俞延净可在宫中?”
佩兰道:“俞统领今日当值,应在宫里,您要是想见她,奴婢这就将她召来。”
“去吧。”
长宁之前断定,萧韶若是想要逼宫,必定会抽调城防中可用之人,而她手中唯有禁卫军可以抵挡。昨日她已密见沈檀,这俞延净既为禁卫统领,还是要仔细叮嘱一番才是。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俞延净便过来了。长宁抬眸看去,只觉今日俞延净的衣着似乎哪里有些奇怪,她一时说不上来。
长宁抚着肚子,轻声道:“朕临盆在即,此时宫中出不得任何差错。母皇在世时便常说起俞爱卿,说你忠勇可当大任,”
俞延净连忙跪地道:“臣当不得此等赞誉,臣羞愧。”
长宁走上前去,伸手将她扶起,俞延净更是惶恐,离得近些,甚至能看得到她额上滴落的汗珠,长宁忍不住笑了笑,可瞧见她身上的配饰时,那笑容又渐渐淡去,只道了句:“俞统领事君多年,见了朕怎么还是有些惶然?”
俞延净连声道:“陛下威严万千,臣并非惶然,而是心头敬畏,不敢由陛下亲手相扶,折煞臣了。”
长宁本有些事要交代,可却没有说出来,等俞延净走后,佩兰从帷幔后走出,长宁道了句,“俞统领往日最是谨慎,见朕时连一点差错都不会出,今日却将腰间玉带系错了,左右都分不出,倒是十分好笑。”
佩兰不解,“陛下是说……”
“没什么。”长宁转身回到案前,提笔写信,不过数行,等墨迹干了,又盖上了玺印,她仔细叠好封起,将这密信交给佩兰,“按上面所写,尽快送出去,记住,此事一定要秘之又秘。”
佩兰正色道:“陛下放心便是。”
长宁纵然已做了十足的准备,却仍旧担心有意外发生。
太傅府不闻哀声,却能感触哀意,府上人皆知卫宴已经不进米食三日,全靠参汤吊着,卫姚扶着卫宴的肩膀,亲自喂药,渊清站在榻边忧心如焚,偏偏此刻外面人禀道:“贵君,大小姐,萧御史前来探望家主。”
卫渊清疑惑,“萧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