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清整理好心绪,次日再见其余卿侍时已经恢复如常,神色温和,同昭卿道了句,“今年春猎,昭卿定然能拔得头筹。”
昭卿怔了怔,自卫渊清权力在握,他便慢慢疏远了清凉殿,如今听其这般说,笑了笑道:“贵君谬赞了,臣侍也不过是在武艺上多费了一些功夫,倒是更羡慕贵君,文采粲然。”
卫渊清淡淡一笑,“并非只是本宫夸赞,陛下也是喜欢英勇男儿的。”
昭卿似乎想到什么,“那年臣侍输给了荣君,如今故人已逝,臣侍也少了一个可敬的对手。”
在外人眼中,薛迹与卫渊清不曾交恶过,昭卿说这话时便没多想,可他话音落后,却见卫渊清不再言语,昭卿这才窥得他心中隐秘一角。
少了贤君那等惹事生非之人,殿中和睦得很,今日本已安排妥当,长宁与随行卿侍一同用膳,可卫渊清等了许久都不见长宁过来,长宁一向守时,不该如此。他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青,唤了瑞祥,道:“再去请陛下过来。”
瑞祥依言行事,刚出了殿门便遇见了长宁,他连忙让开,恭敬行礼,长宁抬脚走了进去。
卫渊清见长宁过来,起身带众人跪地行礼,长宁温声道:“不必多礼,平身吧。”她从卫渊清身旁经过,伸手扶他,两人一并坐于主位。
卫渊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长宁,昨日车马劳顿,长宁换了住处常不习惯,可如今她脸上却丝毫不见疲惫,眉眼间反而隐着笑意,唇边梨涡浅浅,殿中一半的卿侍入宫两年有余,却不怎么见过长宁这般亲和的模样。
卫渊清挫败地发现,她温柔动情的模样,他十分喜欢,可一想到她此刻神情皆与另一男子有关,心中立时冷了几分。他定了定神,吩咐瑞祥将席面摆上。
卫渊清与长宁离得最近,布菜的事便也没有假手于宫人,他揽了衣袖,将长宁惯常爱吃的一些菜夹给她。
可卫渊清见长宁只吃了一些素菜,便夹了一块鱼肉到她面前,又仔细将刺挑去,轻声道:“这清蒸鲥鱼十分鲜美,陛下尝尝。”
长宁近来胃口算不得好,可卫渊清的好意她不便拒绝,便夹起鱼肉送入口中,可她刚吃下一口,便觉得胸口有些恶心,眉心轻蹙,取了手边的茶盏,用茶水将这份不适压下。
这细微的变化旁人未曾发现,可却落入卫渊清的眼中,他心中有些疑惑,但随后长宁又恢复如常,只是那些荤腥菜肴怎么都不肯再用。
这两日春雨绵绵,狩猎之时便先搁置了,长宁一直待在寝宫中,有萧璟相陪倒也不算难熬。她枕在萧璟腿上,听他轻吟诗词,未过多久便睡着了,一梦之间竟回了当年年少之时。
也是一年春猎,她因为腿伤,未与母皇她们一同回宫,留在了行宫里将养,不知为何,萧璟也留了下来,她问了佩兰一句,佩兰只说是萧大公子喜欢行宫的汤泉,顾而多停留了几日。
而留下照料她的太医说,行宫的汤泉有活血通络之功,对她的腿上大有裨益,长宁便由佩兰服侍着去了汤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