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楚珩他们还敢来找麻烦?”
他轻笑道:“不过是一群可怜虫。秋罗门也分三六九等,最厉害的,便是像二师兄那般留在霖山上,有望成为下一届掌门。还有我这样的,达到要求便可以下山,受皇上调遣。还有剩下楚珩这样的,一辈子都没有下山的资格,最终碌碌无为,最终只能老死在霖山……”
难怪看着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原来是在山里呆得太久,眼光短浅。沈郁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就像九千岁所说,一群可怜虫罢了。
来到秋罗门的正殿,沈郁还真有些感慨,没想到这里的规格都快赶上俞都了,皇上为了培养人才着实舍得下血本。进入正殿,碰到许多年轻的师弟们,有些还是孩子,或多或少都认识凤千瑜,只是都躲着不敢上前打招呼。
凤千瑜牵着她的手,穿过重重人群,将她带到殿内。大殿之上忽然空旷,好像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沈郁有些不自在,不敢再往前走,她挣脱了九千岁的手,小声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凤千瑜没有勉强,他也怕等会去儿吓到了她,便松开了手,俯身在她耳边嘱咐她:“不要乱跑。”他说完就正面迎了上去,长袍随风。
那大殿之上坐着的正是他的师父,沧乾掌门。他已年过半百,发丝都变得花白,门下弟子数不胜数,如今坐在这高位之上,沉稳如山,还未开口便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弟子暮玉,拜见掌门。”他拱手行礼,扶起衣袍跪了下去,他虽名义上是他的徒弟,可是在众人面前从来就不肯叫他一声师父。
沧乾微微点头,他的面目看着便是极其严厉之人,不苟言笑,“山中弟子道你昨夜便已上山,怎么今日才能拜见?”
“路途疲惫,还望掌门见谅。”
“为师不派人去请你,是否连今日都不打算来?”沧乾微微睁开眼睛,声色俱厉。
凤千瑜低着头,不说话。
眼看着气氛就要僵持下去,旁边的二师兄琉隐替他说了几句好话:“师父,暮玉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想必是累了,不如让他……”
“我看他精神倒是好得很。”殿外一声高呼,原是楚珩,正趾高气昂地扶着他师父沧广进来,“掌门啊!你要为弟子做主啊!”
他捧着他的断剑,跪在殿中,“此剑,乃是师父赠我的流火剑,嘱咐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今暮玉师兄,竟斩断我的剑,可是要取我性命之意?”
凤千瑜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神色如冰,不解释,也不反驳。
楚珩变本加厉,“早就听说暮玉师兄冷血至极,今日看来,果不其然!你断我流火剑,不仅是侮辱了我,也是侮辱我的师父!”
沧广冷哼了一声,重重拂袖,面对坐在上面的沧乾,也是半点不留情,“师兄,你这小徒弟肆意妄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若是其他小事我也就原谅了,可他今日,害的是我门中得意弟子!打的,也是我的脸,师兄,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