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就叫了魏太医去瞧,也开了方子熬了药,但江家小姐病的重,药喝不下去。”李施将身子俯的极低,大气儿都不敢出。
早听闻江家小姐身子弱,他以为并无大碍,昨夜就没敢打扰皇上,谁承想,他今早再去看的时候,人已经病糊涂了。
“她喝不下药?那你们是死的吗?”闻瞻面若冰霜,眼中锋利尽显,语气却不紧不慢:“她不喝就直接灌,灌一副不管用,就灌两幅,两幅不管用,就灌十幅,总有能入得了口的。”
“这……”李施不敢应声。
若是给别人灌药,他自然得心应手,但那位可是镇国公府上的金贵小姐,只怕他们这边一动手,那边镇国公就要来找他们拼命。
“这什么?还不滚,等着朕教你如何灌药?”闻瞻扯下还未戴好的玉冠,扬手便砸了过去。
那玉冠从李施肩边擦过,正撞在朱漆殿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殿内宫人皆是两股战战,纷纷噤声跪倒在地上。
第4章 羞辱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鎏金缠丝熏炉中,丝丝香气儿萦绕而出,极尽缱绻,但混上窗间扑进的冷风,再浓烈的气味都失了意味。
江知宜自睡梦中惊醒,浑身皆被冷汗所沁湿,因对梦中之景仍心有余悸,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惺忪的双眸还挂有湿气,须臾之后,方平静下来。
但看眼前明黄色的帐幔、金线织绣的缠龙,是自己未曾见过的景象。
江知宜秀眉微蹙,就要撑着身子起来,却在抬头的那一刻,撞见了梦中掐着她脖子的人。
即使是隔着层层纱帐,她依旧看的清晰。
他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正端坐在殿内的圈椅上,半眯着眸打量她,其中冷意比透骨奇寒更甚。
江知宜呼吸一滞,垂眸瞧他搭在膝间的手,细长洁白、骨节分明,不像是用来取人性命的,但就是这样一双手,把那么多人的性命都攥在手中。
闻瞻感受到她的目光,并不躲避,只吐出两字:“醒了?”
江知宜点了点头,正欲说点什么,但还没出声,便感觉嗓子像是受过凄风寒雨的侵袭,说不出的嘶哑难受。
而说不出来话不要紧,礼却是不能少,她掀起锦被就要下地,却听他不冷不淡的说了声“且躺着吧”。
江知宜暗自诧异他今日的温和,却不得不顺从的再躺下去,只是这舒适温暖的床榻,此时却让她坐卧难安。
“这儿是长定宫。”闻瞻率先开了口。
“是。”江知宜抿了抿干燥的双唇,硬扯着嗓子艰难开口:“臣女不知,为何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