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不是。”江知慎撂下这句话之后,没再等他回应,便快步往冰场而去,离王还欲伸手再次阻拦,但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快行跟上他。
越靠近冰场,江知慎就越觉得心中没底,他不禁在想,若是那冰场上的人不是卿卿,那皇上要治他惊扰圣驾之罪,那他也就受下了,但若是卿卿呢?
他不敢细想,脚上步子更快,待走近之后,清晰的看见被皇上拉在手中、身着雪青色斗篷的人时,他霎时停住了步子,好像有些逃避的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冰场上那个娇小羸弱的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虽只比她年长五岁,但她从垂髫稚儿,到现在亭亭少女的种种姿态,都是他亲眼看过的,但他却没见过,她此时依偎在男子身边,展颜浅笑的娇容。
他自认算是一个称职的兄长,自她懂事之日起,除了不能让她脱离病症之外,她想要的样样东西,他都会尽力满足,连她受皇上恩赐进宫诊病时,他也是日日担忧,只是碍于皇命不可违,才不能多加探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她,是在这样的境地。
少女情窦初开实属正常,他不会因为这个怪罪,可是她不该与卫将军有婚约的情况下,再和皇上扯上关系,还瞒着父母与自己,况且……
他不由想起宫内宫外的风言风语,皆说卿卿是蛊惑皇上的祸水,这话连他自己差点都要信了,正何况别人?还有今日离王所说,‘帝王多情,只怕只是将美人当玩物呢’,此时想来更是胆战心惊。
思及此处,江知慎再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却被冰场外被守着的宫人拦住,“这位大人,皇上正在里头儿,恕奴才不能放大人进去。”
“滚开……”江知慎只觉满腔的怒气都在往头上冲,突突的跳个不停,再顾不得别的,抬腿便要一脚踹在那宫人身上,离王从后拦住他,厉声斥道:“动皇上身边的奴才,你疯了?”
奴才们纵然卑微低贱,但宫里的奴才就是高旁的奴才一等,能动手收拾他们的,只有皇上,若是旁人敢动他们,便是对皇上的不敬。
“我没疯,你没瞧见那冰场上的人……”江知慎欲言又止,这会儿才彻底明白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怎么也说不出口,众人所说的受皇上宠爱的美人,就是自己的妹妹。
“冰场上的人怎么了?”离王故作茫然,若无其事的询问,仿佛他对正在悄然发生的一切,当真是一无所知。
江知慎轻叹一声,急得来回踱步,只觉得一刻也等不下去,就要越过众人往里冲,却被里头传来的声音打断:“皇上正在里头儿,你们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惊扰了皇上,你们头上的脑袋还想不想要?”
李施缓缓从里头走出来,嗓音尖细而锐利,用拂尘戳着那些宫人的头顶,极是威风,但当他看见弄出这吵闹声的人时,忙弓腰垂头,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离王殿下”。
离王整了整衣衫,抬手指指身旁的人,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开门见山道:“李公公应该知道本王身边江大人吧,他现在要见皇上,你进去禀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