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正要下去,突然想起方才自己要说什么,于是道:“大人,今日你让我跟着盯紧的那名衙役,今日搬完行李后,属下见他悄然出了衙门,便一路跟着他,发现那衙役果然是有问题。”
沈墨微扬眼,墨眸中有一抹异光,声音有些冷,“怎么说?”
林立回答道:“属下一路跟着他,发现他进了一宅子,那宅子建得巍峨雄壮,富丽堂皇,围了墙,高约三丈,墙上全是尖铁,还有家丁执戟守在门外,属下向人打听,那宅子就是刘暡的府邸。”
沈墨指甲干净秀美的手指不觉曲起,轻轻在桌面上敲打。
沈墨知晓这刘暡乃是本县首富,今日他到达安阳县,商界领袖俱来恭迎,唯独这刘暡没有来。
沈墨在内衙处理事务时,问了几句王主簿刘暡的事情,他言语支吾,似有所顾忌,不肯多说,只说刘暡在本县的影响力不小,沈墨因忙着查收案卷检点库册等,无暇过多关注刘暡之事,因此就没追问。
少倾,沈墨收回放在桌面上手,忽然起身,掸一掸衣袖,淡声道:“随我去程姑娘那一趟吧。”
林立看了桌上动也没动过的饭菜,犹豫了下,结果什么也没说。
白玉其实不是在与沈墨置气。
他真想多了。
白玉早忘了今日在马车上的事,林立到时,那对母女正要讲述她们发生的事,白玉才听了个开头,就被林立叫了出去,白玉好奇心被勾起,哪顾得着去陪沈墨吃饭,就随意敷衍了句,就进屋去了。
林立没办法,只能将白玉的原话带了回去。
从那妇人的口中,白玉和红雪得知,她的女儿名叫程慧仪,今年十六岁,尚未许人。
他的父亲叫程丙,乃举人出身,屡试不第后,便熄了求功名之心,只在村里一所学馆当教书先生,靠着家中的几亩田地,和教书的收入,一家人也能安稳度日。
作为家中独生女,程慧仪自小便被程丙和李氏视作掌上明珠,十六年来,就没做过一点活,受过一点苦,整个人养得如暖室里的娇花一般。
话说回两个月前。
一日午后,程慧仪吃完午饭,见外头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便想去后园子散散步。
后园子有一架秋千,她一时贪玩,就去坐秋千玩。
这玩倒是不打紧,不料的是这后园子紧接着另一所宅子,而那所宅子乃是刘暡新购置的别院,那院子有座楼阁,阁上北面直对着程家这后园子。
程慧仪荡秋千时,刘暡刚好登高看风景,视线正巧对上她。
这一看却是酥透三魂邪骨心。
这刘暡人虽到中年,却最喜欢年轻的小姑娘,尤其是那种养在深闺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娇花。
程慧仪恰巧是他所钟意的那类型。
妇人正讲到她女儿与刘暡相遇的经过,沈墨却翩然而至。
彼时,白玉和红雪坐在一张铺着毡毯的小榻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一出现,立刻夺去屋内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