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帷。
朝歌服侍她更衣,没忍住闲话道:
“这林公子未免也太无理了。身在纵横,行的却是浮屠的礼节。还好少夫人大度。少夫人好意留他,他还不肯,这才坐了多久就请辞了。”
慕衿淡淡道:
“他要回去,让他回去就是。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不过虚留几句。”
朝歌有些疑虑:
“已经办完了?少夫人,难道少阁主当真说过让贤的话,那可是祖辈留下的基业……”
慕衿将食指按在唇前,示意隔墙有耳。
朝歌会意,立刻噤了声。
慕衿漫不经心道:
“他说没说过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能让林北延表明立场。我若是直接让承诺他效忠纵横,他必优柔寡断。
然则如此退一步问他,众目睽睽之下,他安敢僭越说出让纵横让贤的话?也只能言忠罢了。”
慕衿更衣后,拂了帘子坐在梳妆台上 对镜取下簪花,不紧不慢道:
“在座那么多的人,日后这一席话必会外传,届时少阁主的宽厚之名定会声誉远扬,而且旁人也会称道林北延忠心赤诚。一举两得,名利双收。”
朝歌这才恍然大悟,亦诚服道:“少夫人真真是秀外慧中。”
慕衿闲来无事时和她说说这些道理也不错。毕竟放在身边伺候的侍女,还是得让她知道些道理,才知道个轻重,也不至于惹祸上门。
“罢了。你先下去,我歇息一会。”慕衿吩咐道。
“是。”
数日后。容珩从陆嚣处回来。
慕衿听说,十三令一事虽尚未水落石出,但至少也有了眉目。
慕衿也有些懊恼。她是怀疑过,容珩这样着急临时抽调她回纵横,是对她与裴文起了疑心。
但是后来得知容珩之后并未动裴文分毫,她才安心下来,继续筹谋。
正当她毫无思绪之时,裴文又一次闯入了她的生活。
裴文是个转不过弯的性子,硬着头皮来了纵横,为的还是那一桩事,停止追踪宋过的下落。
慕衿也奇的很。宋过那一队人马不成气候,何以这么多日还未斩草除根。
或者还有另一原因,十三令并不在宋过处,所以容珩有意留下宋过姓名,将宋过作为诱饵,追踪宋过以彻查十三令的下落。
裴文来求容珩的时候,慕衿正好在跟前侍奉。
自然,他跪下为宋过求情的话刚一出口,容珩都懒得和他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