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蕾瑜向来不喜这些攻讦争斗,不过并非不懂。她们兄妹自小经历了镇国公府十年前的那场变故,反而更加养成了疏淡洒脱的性子:“这一路走来,太子殿下向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十年前那样艰难尚且过来了......公主用心良苦,特意将秦婉婉放到太子。婉婉聪慧活泼,做事不拘一格,待她成熟些,自然可以为太子殿下助益。反倒是你呀,这里放心不下太子殿下,那里又牵挂他......明明是个天之娇女,就是这心思也未免太沉重了些。”
知道二哥处境也不容易,昭阳本不欲再将平南王的事去扰他。谁知秦婉婉听见她和蕾瑜话,竟然回去告诉了太子殿下,这才有了陈怀瑜花眠楼中劝解平南王这一节。
提到秦婉婉,昭阳公主心绪稍稍好转。素知她是个不服管束的性子,笑道:“我们在这里陪坐,她倒是不知道又到何处消遣去了。得亏婉婉今日没来,她若知明日登高还需自己做萸囊,岂不是又要头大?”
远远的秦婉婉正迎面走过来,大声笑道:“正是因为头大,我这才得了信,不是赶紧过来求公主和蕾蕾帮忙啦!”竹青和竹翡她们跟在她后头,手中不知拿了多少秦婉婉方才从集市里挑来的好玩意儿。
“没想到这临时的市集东西还特别齐全呢,我淘到了不少好东西,公主瞧瞧,若有喜欢的,我再去多买一些,将来也好给公主带去北境。”
陈蕾瑜看了一眼跟在后头一脸无奈的竹青:“太子殿下倒是舍得,婉婉逛个集市,都得是太子殿下的亲随跟着拎东西的?”
秦婉婉现在已经把欺负竹青变成了人生的一大乐趣,闻言从竹青手上接过一包点心:“今天这集市可是不白逛逛的,我还遇到了一个卖货郎是同乡呢,卖的都是我家乡时兴的果子点心,我特意多买了些,拿给你们都尝一尝。”
几人正在昭阳营帐中吃茶用点心,又在想着要做个什么样的茱萸囊明日才能交差,聊得正欢,忽见昭阳公主的婢女莺儿一路小跑着过来,面色焦急:“殿下!前头来人禀报说,小侯爷行猎之时被平南王的弓箭所伤,如今人在大营里。”
她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一滞。陈蕾瑜不敢相信:“怎么会?我哥哥不是说,平南王与靖北小侯爷在京郊长亭一战,两人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莺儿如实作答:“究竟情形如何,倒是并不清楚。皇后娘娘闻讯已经赶去大帐了,因怕公主殿下担心,特意遣了人来告诉,说是小侯爷并未伤及要害,还请公主殿下放心!”
萧穆祖的生死安危,不仅关系着昭阳公主的婚姻大事,也系着北境将士的军心稳定。他本是久经沙场之人,等闲应该伤不了他,却偏偏在第一天行围之时被平南王所伤......加上之前又有平南王与他长亭约战一事,朝臣们皆知,平南王与萧穆祖就是一对情敌。
这整件事都透着诡异,似是有人刻意为之。
皇帝营帐。